这一半总一点问题没有吧？😂😂😂

（接上）

等这一切的一切都安排妥当，大厅里的人陆陆续续走空，整个大厅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差不多1小时，也就是到了夜里11点，迪马斯忙一头汗提着西装从外头进来，一眼瞧见艾俄罗斯还坐在那里，坐在门厅前一张大沙发上翘脚翻着报纸。“哎呦！你怎么还在这里！”迪主任立即说。

“我不在这里在哪里啊？”艾俄罗斯朝他抬起头，“我不得在这里给你搭把手啊？给我派任务啦！说你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是我们医院国宝级人物，家有娇妻，不久还要有未来的皇太子，可不敢让你受累，要我留下来，给你搭把手，帮你料理料理！”

料理个毛线！这帮子搞临床的能不能要点脸？哦，坐沙发上不动，剔牙抖腿耍手机看报纸，娘的！还有杯热茶放在跟前！就这也能算给他搭把手？算帮他料理？帮他料理么要跑前跑后帮忙的呀！要像他一样，流汗出力气的呀！迪主任忍不住在心里头朝天翻了十七八个白眼，嘴上却说，“嗨！不用不用！不用你帮忙！你赶紧的，回房间去！”

“回房间去？”艾俄罗斯却笑起来了，“不急。我还没急呢，你急什么？”我们艾大主任毕竟也是喝了酒的人了，素来沉稳的脸上脸色愈加红润，说话语气语调也不像往常那样板正，笑着放下报纸站起来还要继续说下去，手机响了，“喂？嗳，嗳嗳，是我，怎么说？”只听艾大主任接起电话听了会儿说，“……正常的！不能喝还喝那么多，喝吐了正常！反正他吐也吐在自己车上你们急什么？……你们管他车子多贵！你跟司机说，咱们多付车钱，到了后请司机帮忙帮他把车子打扫干净！然后到急诊科你们看看有谁在，没人在今晚留个人在他身边照顾着点！他团队里现在女同志多，不方便……哦对了，你找护士长，找他哥！你们有谁知道他哥的电话？他哥在思案桥，打电话叫他哥来！”

电话挂断。

“你科室里那个漂亮小男孩啊？那个富二代，小老板？”迪马斯看着他。

“可不是！”

“小伙子挺黏你啊！”

“滚蛋！”艾俄罗斯反应过来赶紧笑骂一句，“可不许瞎说啊！”顿了顿，到底有些心虚地往迪主任身后看了眼，“……送回房间去了？”

“谁啊？”

“……”

“哦！送去了！”

“他肯听你的？肯回房间里去？”

“老丁送的！老丁的本事！”

“哦，哦哦。”艾大主任点头，“没喝痛快。”

“啊？”

“我说他，没喝痛快。没让他到酒窖去参观，可没给我好脸色看。”

“那怪你呀！你让他参观参观怎么了？”

“唉你这人这话说得。”

“让他参观，又不是让他喝酒！”迪主任心里的白眼要翻到外面来了，“再说了，既然说给他过生日，怎么才提了一个生日愿望你就不答应了？整出副就算院长大人发了话，大家也得看你这副院长眼色，没你点头院长的提议就没人敢响应的派头，你说说看，换你是撒加你能给你自己好脸？”

“……”

行吧，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眼见和迪主任没法聊到一起去，艾大主任挥挥手，“行了行了！忙完了你早点回去吧！我也上楼去了！”抬脚准备走人，被迪马斯一把拽住，“等等！”

“啊？”还等什么啊。

事情是这样的，也没大事，就是撒院长总结陈词讲完结束聚餐后回主桌，兴致勃勃向主桌上几个主任提议大家到酒店贮酒室去逛一圈消消食——一般高档酒店都有自己的贮酒室，里头不乏有些市面上买不到的珍藏版好酒——“既然大家都说今天也算为我庆祝生日，那我就谢谢大家！我许个小小的生日愿望吧，愿我们医院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我们每个人每天都能像今天这样开心！怎么样，陪我去藏酒室兜一圈？有看中哪瓶权当谢礼我买单送给大家！”撒院长都这样说啦，满以为一呼百应众人千万个愿意陪他去逛藏酒室的，事实上大家也确实愿意去，尤其是阿布主任，心内科杜主任，还有酒席结束凑到主桌上来的丁主任，一听院长让挑好酒由他买单全都眼睛一亮打算点头了，艾大主任在旁边眉头一皱咳嗽一声，好家伙，所有人立刻说喝醉的说喝醉，推脱天太晚的推脱天太晚，改点头动作为扶额假装头痛的假装头痛，一桌人没一个响应我们撒院长号召了全作鸟兽散！撒院长就此明显心情不太好了，这才有艾大主任和迪主任上面那段对话，也才有丁主任本事大送他回房间一说——回酒店房间，我们院长大人心疾未愈不宜来回奔波，今晚留宿酒店。为了给院长营造个舒适安静的休息环境不受人打扰，比如不要被同样留宿酒店的小医生们打扰，院长的房间必定和大家不是一个档次隔了不知道几个楼层这种事情就不要说了。至于撒院长留宿了艾大主任是不是也要留宿，要留宿的话和院长是开一间房还是开两间房，两个人开两间房代不代表他俩必须睡两张床这种事情也不要说了，参考上次温泉酒店就行。

和迪主任说不到一起去的我们艾大主任抬脚要回房间被叫住，迪马斯没好气地朝他瞥两眼，“我留了点东西在前台！你记得拿了再上去！”

“不用！”有什么好东西？真不用。

“拿去！又不是我要给你的！是老院长！托李师傅送来，向我们转达他老人家人没到礼得到的心意，送我们几坛鹿血酒，你，我，撒加，老蒋，老杜，还有米罗我们一人一坛。老蒋老杜的我让他们拿走了，米罗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我都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走的！你，你和撒加的你们赶紧拿走！”

鹿血酒？艾俄罗斯一怔，随即哭笑不得皱起眉头。天都热了，还喝鹿血酒呢？

“童老院长真的是……”

“好啦！少废话。你记得去拿走，拿走拿走！”轮到我们迪主任朝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了。

没办法，艾俄罗斯去前台提了两坛酒。据说这酒不是买来的，是Z国王院长在他们那旮旯的鹿苑里专门找人挑最雄壮的成年雄鹿割下鹿茸泡血泡制而成的，里头除了鹿血鹿茸其他好料多得是呢，所以从外包装看虽然就两个普通的烧酒瓶子和一般烧酒没两样，但其实比普通的鹿血酒强完了。提了酒艾大主任往电梯厅走打算去楼上房间，先去他自己那间，今晚酒是最好别让某人再看见了，酒得先放放好。就在提着走到电梯厅的当口看见一人边拿块手帕样小毛巾擦身上边低头从电梯旁边洗手间出来，谁，艾尔扎克艾副主任。

“小萨？”艾俄罗斯诧异地叫他一声。

“哦！”艾尔扎克抬头，“艾副院长。”

“你怎么也还没走？你这是……”这是喝醉啦？西装上一滩一滩吐一塌糊涂的样子。不像啊，年轻人席面上好像也没喝多少呀，看着神志清明，也不像喝醉啊。

“不，不是我。”顺着艾大主任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看，艾尔扎克一下就看明白了，“是科室里几个同事。”

“哦哦哦。”艾俄罗斯恍然大悟，“你们科小崔小宋几个？怎么样，都没事吧？”

“没事。”

“没事你交给行政安排嘛！这么晚了，你主任都回去了，你还留下来张罗？累了一天，早点回去休息！”

你主任，艾尔扎克听见这3个字笑了下，“好。我知道了，这就回去。”礼数周全的和艾俄罗斯道了声别往酒店大门口走去。

 

这一晚米主任和卡妙主任回家后怎样，艾大主任到酒店楼上房间后干了点什么都可以放一放，等等再说，但艾副主任离开酒店后是个什么情形却一定得先说一下。我们艾副主任和许多人一样，当晚找代驾开车开回去的，只是代驾的司机师傅一开他的车，猛地给吓一跳这和许多人不一样吧？

“哎呦先生！您这是什么音乐！”司机说。

“嗯？……哦。”仰面靠在后排座位上，艾尔扎克睁眼看着车顶漫不经心地笑了下。他终于吃完这一餐了，这一餐吃得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终于回到自己车上，回到相对独立又封闭的空间，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对的，就是喘口气，喘口气把郁结在心底好多好多没法说出口的情绪慢慢梳理，慢慢消化掉，冷不丁司机一启动车子车上的音响就自动播放了。

“……没什么。不好听你关掉。”艾尔扎克说。

“您这是，是佛经吧？”司机真的吓一跳。试想想半夜三更拉个客人，从市内顶级酒店出来的，开的是顶配大奔，报的目的地又在最有名的高档住宅区内，虽说找他代驾，但看言谈举止丝毫没有喝醉酒的样子，更兼得年纪轻轻气度不凡，说话客客气气待他文明得很，人司机师傅还在窃喜，在感叹自己运气好接到个高端客户呢，怎么一开喇叭不说听到点午夜成人频道振奋下精神，连正常的音乐都没有了？嗡嗡嗡嗡什么玩意儿冥冥之音？什么叫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配合着夜半空旷的马路和车子里安静的气氛，不说有多瘆人吧，瞌睡虫都要压不住了有没有？

“您，哎呦您要不介意换个音乐？”司机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或者，或者我开轻点？”不行啊，听不惯这个呀，真要听睡着了。敢情高端客户的兴趣爱好也非同一般的高端？不是他这种普通人消受得了的啊！

“你换吧，随便换。我小睡一会儿，到了麻烦叫我一声。”艾尔扎克笑了笑，仰在椅背上闭起眼睛不说话了。

……

许是路上这段小插曲的缘故，我们艾副主任当晚的梦境中隐隐约约总有一段很轻很轻佛音的吟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这是佛经，佛经当中的般若心经。

……

“主任，您说过您身边有我，您知道我和别人不同。”

梦里那个人的样子和自己的声音都那么清晰……